2014年8月7日晚11时，河南省驻马店市新蔡县弥陀寺乡杨庄22岁男子杨杰因涉嫌盗窃罪被新蔡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抓捕，在随后接受讯问的过程中，杨杰自称遭到严苛的刑讯逼供，被逼供过程中杨杰咬舌反抗造成六级伤残。随后介入调查的的检察机关认为：“警方刑讯逼供行为事实清楚，涉嫌刑讯逼供的刑警共四人，目前已有两人被逮捕。（7月5日《法制晚报》)

杨杰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刑讯逼供，现在还不得而知，但从他咬舌反抗的极端行为来看，应该是受到了严酷的刑讯逼供，他可能是想通过咬舌来自尽，来摆脱审讯人员的可怕折磨，也可能是想通过咬舌自残，让自己失去说话的能力，让审讯人员得不到按照他们意旨来说的口供，也可能是想通过咬舌，来让外界知道自己的遭遇，来表达不满与反抗意愿。

现在虽然警方对犯罪嫌疑人刑讯逼供的事实清楚，但要弄清这一事实，也是一波三折，这并不是司法内部自查自纠发现的问题。是与杨杰同监舍的舍友被释放后，打电话告知杨杰家人，杨杰父母才知道真实情况，杨杰父亲找新蔡县公安局询问，对方告诉他这是传闻，让他不要听信，后来杨杰父亲多次往返省、市、县三级检察院反映情况，最终才得到检察机关的确认。事发近一年，涉嫌刑讯逼供的刑警共四人，目前才有两人被逮捕。

要不是杨杰同监舍舍友出来后说出真相，又要不是杨杰家人坚持为儿子喊冤，这件事都很可能不会真相大白。也就是说，虽然检察机关最终认定了警方刑讯逼供，也算是司法系统的内部监督机制起了作用，但这件事得以真相大白有着偶然性，是在受害人家属坚持伸冤下的结果，这只会更让人担忧目前防范遏制刑讯逼供的现实困境。

而现实中，是否也有类似杨杰遭遇的人，没有杨杰如此“幸运”，能遇到有正义感的舍友，将自己的遭遇传递出去，又遇到父母坚持为自己伸冤？或是有的嫌疑人在遭受刑讯逼供时，并没有采取杨杰一样的自残反抗办法，从而屈从于审讯人员的严刑逼供，屈打成招，酿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冤案？

咬舌反抗刑讯逼供，这样的自救与反抗方式太过极端，虽是被逼无奈，但不能寄望所有有相似遭遇的人效法。“我有权保持沉默”，不应该是通过自残丧失说话能力来达到，应该有健全的制度来保障犯罪嫌疑人的各项合法权利，包括“沉默权”，保障犯罪嫌疑人不受到刑讯逼供。

这就需要完善侦查讯问制度，加强对侦查讯问的有效监督，比如侦查人员对被羁押人的讯问应当在看守所内进行，要全面推行侦查讯问过程录音录像等制度，侦查机关、检察机关、法院在侦查、审查起诉和审判阶段必须排除非法证据等等。一句话，嫌犯合法权利不应该通过咬舌来争取，要切掉尾大不掉的“多余器官”，应该是司法机关，他们应该将权力关进制度笼子里规范运行，而伸出笼外的利爪，应该像壁虎断尾一样痛快切除。

文/戴先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