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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日，某微信公众号发布消息称，昆明航空保卫部存在一种惯例：每一批空姐都要被安全员塞进行李架。几乎每一个新乘务员带飞完30-50小时，几乎都会有这样的遭遇。偶尔有几个内向不爱说话的空姐会幸免，不过容易被打上“不会协作”的标签……10月12日，昆明航空发表声明称，该行为属于乘务员和安全员的个人行为，公司并不知情，也从未倡导。将对当事人进行批评教育，防止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10月12日澎湃新闻）

把空姐塞进行李架，无疑可以被视作特定职业人群的一种亚文化。这一属性决定了，其天然就是小众的、异类的，而且是基于熟人圈子的渊源和默契。然而，一旦此类“行业惯例”被公诸于众，还是不免会招致非议。所谓“质疑”，不仅来源于一般人根据生活经验所形成的朴素判断，也源自于由职业隔阂所导致的距离感与认知断裂。局外人的思维方式，永远无法还原当事者的真情实感。这意味着，超越特殊化的职业语境，来谈论那些职业亚文化，本身就是困难的。

此事甫一曝出，公众下意识的担忧就是，“会否影响航班安全？”而随着更多细节公布，我们方才知道，这类行为只是在航班结束后发生，而且每次持续时间都很短，理论上并不会造成安全威胁……随后，又有网友提出，此举涉嫌“猥亵”，对此也立马有律师从专业角度予以了否认。经过上述种种澄清，“塞空姐进行李架”一事的定性已经发生变化，并没众人刚开始所设想的那么恶劣。可即便如此，其仍然令很多人反感，这又是为什么呢？

很显然，昆航空姐的遭遇，会让不少人联想到，普遍存在的职场欺凌现象。新空姐必须遵从“进行李架”的既定惯例，不服从则会被批评、被孤立——类似的桥段，想必白领阶层并不陌生。许许多多的职场新人，都被迫适应着前辈定下的游戏规则、迎合着稀奇古怪的办公室文化。可以说，这是职场菜鸟融入核心人际圈子的必要代价，也是某些团队打造“组织忠诚度”的惯用伎俩。某种意义上说，“空姐进行李架”与一些大学社团招新时的奇葩考验，本质上并无两样。

所谓职场欺凌，很多时候并不表现为明显的胁迫、倾轧和伤害。而是打着传统或惯例的名号，来主张一种不容挑衅的秩序，来施加一种无从反抗的压力。现实中，因其由来已久、一贯如此，也便好像有了一种理所当然的道德合法性，而不再有人试图去反思其是否合理？这种职业亚文化，说到底乃是一种封闭的文化，是一种服从的文化。它在密闭的小众圈子里代代承袭、不断强化，早已失去了自我纠偏的可能性。直至有外力介入，方才会被重新审视一番。

包括“空姐进行李架”，一切职业亚文化，都自有一套渊源和逻辑。尽管我们很难评价其利害得失，但终究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所谓传统或惯例，终究不能取代基于自由意志的自由选择。无论是新空姐，亦或是职场新人，其内心的意愿，都应获得最大程度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