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安徽六安近千名高三陪读家长赶在零点时分抢拜“神树”,祈求孩子在高考中博得高分。香火引燃了“神树”下方的石棉瓦顶棚和百余根祈福带,过旺的香火火势一时间难以控制。近10余名保安人员闻讯赶来,用尽了8支灭火器仍未能有效控制火势,又从附近的陪读出租屋内不停运送自来水不间断灭火,才得已彻底控制火势。(6月1日中国新闻网)
烧头香险酿火灾,其疯狂程度可想而知,于毛坦厂中学这个“高考工厂”而言,这样的场景无非也只是那些疯狂举动中的一个缩影。距离高考还有一周,按照2014年的形势来看,今年恐怕又要有将近千万人同台竞争,不少家长更是早早停下了工作,陪读照顾、无微不至。以往,一个个望子成龙的父母,见书就买、凡问必学,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能纵览百科,考场上无有不会;有的家长信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脑袋是读书的机器,考前大补特补不在少数,甚至制定了详细周密的“营养计划”,力求孩子上了考场能保证大脑有一百二十分的运转力。
在我国,高考被定义成了通向人生新台阶的入场卷,或搏得未来辉煌,或从此一文不值,与昔日科举相比,泯去功名利禄直属关系的高考更显重要性。在印度励志电影《三个傻瓜》中曾有这样一幅场景,学生考前或烧香、或拜神,进贡钱财,盼望神仙保佑考得高分,这样的风俗在我国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高考前祭拜文曲星成了四川等地年年出现的热潮,一副香烛最贵可卖至上千元。对于国人而言,高考如此重要的“人生大事”,祈福求运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但若是这样的“主观夙愿”出轨越界,成了疯狂的迷信之风,其合理性就应大加质疑。
道理很简单,状元只有一个,清华北大也不可能收入所有的高考学子,若是人人拜神人人都得以高中,何须十年寒窗苦读?一副香烛、一盏孤灯,只须静坐等待保佑,人人都可金榜题名,如此结局岂不荒唐?唯物主义在哲学基本问题上主张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正是“唯物”的优先地位,决定了莘莘学子们可以通过刻苦努力的知识积累获得相应成绩,哪怕有心依附精神信条,也应当坚持是“天道酬勤”。这样浅显的道理,为何被这些督学言教的家长在关键时刻忘得一干二净?争夺头香、拥挤抢烧,强忍香灰和刺鼻浓烟,俨然已在高考前为自己的孩子当了先锋,开始了一场在所谓“神灵”面前的竞赛,可怕的是,这样的“竞争”明显带有伤害,争到了头香,意味着自认获得了“特殊权”,后来者皆成了牺牲品,自己的孩子便能凭此“吉利象”踩在失败者头上高呼胜利。
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将期盼与信任寄于迷信那才叫真正的“可怜”,在物质繁盛、思想道德极大进步的现代社会中,却有如此难以根除的顽固旧风。家长们与其说是烧香祈福,不如说是烧香乞福,俗了姿态、弃了思想,唯有一颗被成功欲占有的“爱子之心”,被“唯高考是从”的畸形价值观所摆弄。笔者感叹的是,这些向神明乞讨希望的家长,竟没有把最完整的信心赠予自己的孩子,他日功成则赞叹神明显灵、失败则怪罪孩子不争气,多年的辛苦,竟比不上三支香火有说服力。
迷信之风,恐怕是时候当除上一除了,安全隐患不可忽视,社会风气更应重视,高考已是逐年成了公众的舆论靶心,若再平添一些俗事杂物,恐怕封建遗风又要大行其道,学生家长一年比一年紧张,烧香请愿倒成了高考的“必要程序”了。有一位母亲这样说道:“我也是高考生的母亲,我只做好自己该做的,每天给他做好吃的,陪他说话,吃过晚饭走一走,让他放松、安心,我看得见他的努力,我信任他”。听此良言,只觉清风拂面,这样一位母亲,才是真正抢到了“头香”。
文/余祖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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