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愧疚。”河南南阳市长程志明道歉了。这是因为他治下的环保成绩单相当糟糕：一个区的内河已完全失去自净能力，成为纳污河渠。河道内垃圾遍布，污水横流。（8月26日《中国青年报》）

河南南阳市长的道歉，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网络上传开。撇开市长的愧疚，最当反思的是——市长的道歉很真诚，但若不能追责，道歉一旦化为乌有，这样的道歉也只能算是拳打棉花，起不了关键作用。

对南阳市的环保情况而言，26个污水处理设施和31个垃圾处理设施运行管理不到位，库区周边旅游观光项目大多没有合法手续，沿河企业的工业废水以及居民生活污水通过排污口直排河道等景象，绝非市长一个道歉就能解决，其背后的深层原因是：一些职能管理机构尤其环保部门存在着严重的管理缺位和漏洞，追究相关人责任远比道歉更有震慑力。当然，我们不能否定市长道歉的诚意，毕竟道歉了一定比不道歉强，也能显示出政府工作的公开和透明。但对整个城市来讲，拥有健康的政治生态和管理环境，解决更多实际民生问题更重要。反言之，对违反这些政策和制度的工作人员，追责远比抱歉更有现实意义。

近年来，随着一些城市管理智慧和政府公开程度的提高，一些市长能俯下身真诚面对公众，勇于对市民说抱歉，这是种进步。除南阳市长外，今年3月在地方两会上，河北保定市长就空气质量全国垫底公开道歉。这位市长言辞恳切：“作为市长，我深感不安和自责，负有主要责任。在此，向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并向全市人民表示深深的歉意！”再如，去年中山市市长陈良贤作客网络问政平台时道歉称，“感觉中山空气差了一些，作为市长，我要向大家道个歉”，引发市民广泛关注。作为地方主政官之一，在公开场合就空气质量问题向市民道歉，这样举动有诚意也有胆量。一年后，中山似变魔"般，重回天朗气清的日子，前4月三次进入全国空气质量前10，表现最好的4月，位列全国第6。

和南阳市长一样，保定市长和中山市长的道歉，都彰显了市长个人和当地政府逐步在转变执政理念。在道歉基础上，更关键的问题当是是否追责了，是否有所改善了？道歉的落脚点只有放在了追责和维护上，才能让道歉变成了生产力，变成为当地百姓谋福利的真作为。像中山市长道歉之后，就一方面给问责，一方面将改善空气质量列入十件民生实事，1400多辆黄标车已经淘汰，工业锅炉也淘汰了660多台，空气质量预警系统正在建设，大气污染防治方案即将出台等。这样的举措，百姓自然会拥护爱戴。

总而言之，市长的道歉固然诚恳，但核心不可绕过问责。史上最严的新《环保法》明确规定，“造成严重后果的，给予撤职或者开除处分，其主要负责人应当引咎辞职”，而《党政领导干部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办法（试行）》中也规定，“对在生态环境和资源方面造成严重破坏负有责任的干部不得提拔使用或者转任重要职务。”追责的条文有了，只要实打实贯彻执行了，市长也就不需要道歉了。

文/姜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