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达
体育比赛中的不确定性,是体育的精彩和魅力所在。事先就知道谁赢谁输,失去悬念,观看比赛就少了趣味。许多观众宁愿熬夜也要看直播,不愿看第二天的重播,原因即在此。
虽然观众不能确定比赛双方谁赢谁输,但观众会根据自己对选手的喜好程度、选手的技术水准、世界排名、以往成绩及赛场的变化,在赛前或赛中作出预判,希望谁赢谁输。这种预判同样具有不确定性。比赛结果有的在意料之中,有的在意料之外。这次巴黎奥运会赛场上,就发生了许多意外。
创造历史,首获奥运网球女单冠军的郑钦文,带给全国观众意外的惊喜。赛前,没有人会意料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她会拿到金牌。在半决赛,郑钦文对阵排名世界第一的波兰选手斯瓦泰克。此前,郑钦文与她交手6次,从无胜绩。第二局一度以1:4落后,但郑钦文靠着顽强的斗志和精湛的技术,硬是一分一分往回追,最终挺进决赛,并取得最后胜利。
羽毛球选手何冰娇获得银牌也是个意外。在半决赛时,何冰娇对阵西班牙老将马林,第一局、第二局均不敌,不出意外何冰娇必败无疑。然而这时,马林突然受伤倒地,在10:8领先的情况下,遗憾因伤退赛。何冰娇不战而胜,进入决赛,获得第二名,“捡”了一块银牌。
有意外的喜悦、激动,也有意外的沮丧、失落。中国女篮首战西班牙女篮,在离终场还有27秒时领先对手5分。场上选手及观众都以为中国赢定了,没想到西班牙队突然发力,最后一刻追成平分,进入加时赛,以1分之差险胜中国女篮。中国女排小组赛高歌猛进取得三连胜,燃起了广大观众对其夺金摘银的期盼。没想到淘汰赛惜败于土耳其女排,无缘四强。
最大的意外,是男子体操团体赛中国队痛失金牌和王楚钦乒乓男单止步32强。男子体操团体赛决赛在中日之间展开,到最后一个单杠项目,中国队领先日本队两分多,优势明显。但意外发生了,选手苏炜德不可思议地两次落杠,日本队以微弱优势获得冠军。排名世界第一的王楚钦对阵从未战胜过自己的瑞典选手莫雷高德,意外以2:4落败,被视为最大冷门。
宁波籍选手曾在上届东京奥运会取得5金,这次巴黎奥运会也有一银四铜入账,但较于市民的期望值还有差距。被寄予厚望排名世界第一的羽毛球男双新秀王昶只得了银牌,冲着三连冠而去的举重选手石智勇,在抓举阶段领先第二名10公斤,在挺举阶段三次试举失败,无缘奖牌,出乎大家意料。
竞技体育就是这样变幻莫测,意外成为常态。然而,透过意外的表象,探究意外的内在,就会发现意外并不意外。哲学上有对概念:偶然与必然。偶然,是指不一定发生而发生的、可以这样发生也可以那样发生的情况,通俗地讲就是意外。必然,是指确定不移、必定要发生的情况,由事物的本质和规律所决定。偶然是必然的外在表现。偶然和必然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
郑钦文夺冠看似偶然、意外,实则必然。她已多次在世界级比赛中获得佳绩,参与过大满贯决赛,在技术、心理上不亚于任何对手。只是广大观众不了解她,才对她夺冠发出意外的惊呼。中国女篮依靠开局猛打猛冲,打乱了西班牙队的阵脚取得领先,但整体实力不如西班牙,输球也在情理之中。女排的惜败与教练的指挥调度、裁判的争议判罚、土耳其主攻手的超常发挥不无关系,虽败犹荣。男子体操团体赛失利责在教练,选派此前在国际大赛中多次落杠的选手上场,失败是必然的,不失败才是偶然的。看了樊振东在赛场上与莫雷高德两次对决艰难取胜后,再看王楚钦因受换球拍干扰、混双决赛后身体疲乏等影响,输于莫雷高德也就觉得并不意外——二者技能在仲伯之间,输赢皆有可能。老将们因伤病缠身,退出体坛是迟早的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石智勇已为体育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虽败犹荣,宁波人民依然视其为英雄。
体育比赛如此,人生何尝不是如此。遇到各种意外,或喜或悲,或好或坏,是人生路上一道道独特的风景。面对各种意外,关键在于找到意外的原因,掌握人生的主动,不被意外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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