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华
昨天,《宁波日报》时评版刊发了一则评论,题为《以长期主义做“难而正确的事”》,读完之后深有同感。确实,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从政入仕,抑或科研创造,都要树牢并践行以长期主义做“难而正确的事”的理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突破惯性思维、对抗短期诱惑,多做抓基层、打基础、利长远的事情。
在当今社会快速变化的时代,“难而正确的事”这一说法被频繁提及。那么,究竟什么是“难而正确的事”?为何“难而正确的事”让很多人望而却步?答案或许并不复杂,但践行起来需要超越短视的勇气、突破惯性的定力,以及对本质规律的深刻洞察。
“难而正确的事”,是遵循规律的深耕。正确的事之所以正确,核心在于它扎根于事物发展的本质规律。科技创新若只顾抄袭模仿,生态治理若只做表面绿化,制度改革若回避深层矛盾,看似省时省力,实则如同在沙滩上建高楼——根基不稳,终有一日会轰然倒塌。杭州为何能从人工智能浪潮中崛起“六小龙”?正是因为这座城市愿意放弃“短平快”的捷径,用十年时间培育原创技术生态。试问,若所有人只想走“抄近道”的轻松路,那些真正推动社会进步的技术突破从何而来?所谓“正确”,不是简单的价值判断,而是对客观规律的敬畏与遵循。正如农民深谙春种秋收的自然法则,真正的进步者从不会用揠苗助长的方式追求虚假繁荣。
“难而正确的事”,是对抗短视的抉择。人性天生趋易避难,社会发展却常常需要逆流而上。官员若只追求任内“立竿见影”的政绩,谁会去培育二十年才能结果的科研种子?企业若沉迷于财务报表的短期增长,谁愿持续投入底层技术的研发攻坚?这种选择困境在芯片领域尤为明显:舜宇光学从手机镜头转型车载光学,经历三年市场空窗期;宁波集成电路产业平台顶着“投入大见效慢”的压力,默默搭建起芯片设计公共服务体系。这些“逆流而上”的决策,本质上是在与人性弱点较量,要求决策者放下“功成必须在我”的执念,超越“风口套利”的投机心态,抵制即时满足的诱惑。
“难而正确的事”,是重构系统的坚守。当我们谈论长期主义时,往往忽略了它需要系统性支撑。为什么有些战略规划总是“新官不理旧账”?为什么创新生态中常见“不敢试错”的保守心态?问题的症结在于,“难而正确的事”不仅需要个人觉悟,更需要制度护航。在这方面,宁波的实践给出了启示:通过立法将智能制造推进纳入政府中长期规划,避免因领导更替中断转型进程;设立全国首个“制造业创新风险池”,允许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试错;培育出永新光学、江丰电子等三代技术人接力的企业典范。这种系统化支撑,就像潮汐发电站,将短期波动转化为持续动能。
在宁波这片土地上,“难而正确”的基因早已融入城市发展:从王阳明“知行合一”的思想传承,到包玉刚捐建宁波大学的百年树人之举;从横坎头村二十年如一日守护红色遗址,到如今甬江实验室建设瞄准基础科研突破……这些选择或许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却在为城市积淀独特竞争力。
回望历史长河,真正的进步从来不是投机取巧的产物。这个时代需要的,是像宁波帮商人“积跬步以至千里”的低调务实,是像越窑青瓷“九秋风露越窑开”的智慧沉淀。当我们以长期主义做“难而正确的事”,放下对“捷径”的迷恋,或许会发现——那些看似艰难的选择,正是通向未来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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